永遠就是瞬間。

「蔣皓，今天我不用晚自習，放學後我在側門口等你。我想見你。」
收到楚柔的簡訊，我才發覺我們已經半年沒見了。
時間過得真快。放學後，我在側門口看見她，她依然笑得那麼溫柔可人。
楚柔，我的學姐，如同她的名。

「要吃點什麼嗎？我請你吧！」
「給妳請客這怎麼好意思呢？……」雖然嘴巴上這麼說，我還是點了餐，吃得津津有味。
「我發現一件很有趣的事耶……」楚柔只點了一杯咖啡，她邊攪拌著咖啡，邊奇怪地盯著我看：「你點的餐，和那天一樣耶！那天，也是我請你的……」
我才吸到吸管一半的可樂又跑回杯裡。她說的那天，是我們第一次單獨約會。

嗯……我還記得，妳最討厭我喝可樂，說是喝可樂會致癌……」
「那你現在還不是在喝？！」
「我也和妳說過，不要常常喝咖啡，那對身體不好……妳還不是一樣在喝！？」

「一點長進也沒有。」我和楚柔互視，同時開口說了這句話，心照不宣笑了出來。


（我不在你身邊，你過得好嗎？）

「升上高二，你還有沒有常常蹺課啊？」楚柔問我。
「比較少了啦……」我有點心虛地說。
「那就好。」楚柔笑了。
如果我告訴她，我是沒蹺課的時間「比較少」，她鐵定又要碎碎念了。

「這半年，我沒有常常打電話給你，蔣皓……你會想我嗎？」
「嗯……是還滿想妳之前常常三更半夜打電話來和我抱怨『明天就要模考了，我書都還沒有讀完，怎麼辦？……』的啦……」
她噗哧一笑。「不好意思吵到你『睡覺』了喔……！」她知道，那時候我其實都還沒睡。

就為了等她的電話，聽她的聲音。


「妳在聽什麼？」看她聽mp3聽得頗陶醉入神，我接過她左耳的耳機放到我右耳上。
「這首歌叫『當你』。你知道嗎？我很喜歡這首歌喔！因為，它就像在講我們一樣……」

「如果有一天　我回到從前
回到最原始的我　你是否會覺得我不錯
如果有一天　我離你遙遠
不能再和你相約　你是否會發覺我已經說再見

當你的眼睛瞇著笑　當你喝可樂當你吵
我想對你好　你從來不知道　想你想你　也能成為嗜好
當你說今天的煩惱　當你說夜深你睡不著
我想對你說　卻害怕都說錯　好喜歡你　知不知道

如果有一天　夢想都實現
回憶都成了永遠　你是否還會記得今天
如果有一天　我們都發覺
原來什麼都可以　我們是否還會停留在這裡

當你的眼睛瞇著笑　當你喝可樂當你吵
我想對你好　你從來不知道　想你想你　也能成為嗜好
當你說今天的煩惱　當你說夜深你睡不著
我想對你說　卻害怕都說錯　好喜歡你　知不知道

也許空虛讓我想得太多　也許該回到被窩
夢裡會相遇　就毫不猶豫　大聲地說我要說

當你的眼睛瞇著笑　當你喝可樂當你吵
我想對你好　你從來不知道　想你想你　也能成為嗜好
啦啦啦啦啦　啦啦啦　啦啦啦啦啦　啦啦啦啦
我想對你說　卻害怕都說錯　好喜歡你　知不知道

啦啦啦啦啦　啦啦啦啦啦」

我對流行歌曲一向不熟，卻在旋律中，找到她說的那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喏！」楚柔拿出好幾本課本、筆記，以及一疊厚厚的講義和複習卷，她拍了拍那座小山說：「這裡是高一上到高三上總共五學期的上課內容，課本裡都有畫重點，考前至少要記得抱一下佛腳啊！」
「喔……好啦……」我嘴裡嚼著漢堡，含糊不清地說。
「嘴巴裡有東西的時候不要講話啦！你看你，吃相真醜耶……」她拿起桌上的衛生紙，細心地替我擦掉嘴角的美乃滋。

她說這些話時沒有看我：「以後啊，不要再熬夜打電動……還有，不要再拿午餐錢去網咖混……對了對了，不要除了體育以外其他科都被當……然後……」
「還然後啊？！」
「還有，以後不要再喝可樂。」她的口氣十分認真。
「為什麼？」
「因為會致癌啊！」她理所當然地說。

（還有，要想我。）

「那妳……」
「嗯？」
「妳也不要常常熬夜看書，不要因為擔心考試而不吃飯，不要其他科都過了只有體育被當……少喝一點咖啡，那對身體不好。」我模仿她說話的語氣對她說。
她的表情好氣又好笑。真可愛。


「我明天就要大考了，你會來陪我嗎？」
「嗯……沒事的話我會去。」
她笑了笑。「那我先走囉！」她起身正準備離去時，似乎又想到什麼地對我說：「蔣皓！」
「你是不是忘記什麼？」
「什麼？」
「我明天要上戰場耶！你都不替我加油喔！」
「喔……加油。」我有點羞赧地說。

「你還是這麼遲鈍。」楚柔留下這句話，轉身離開。

楚柔離開後，我隨手翻了翻她的筆記，看著她整齊的字跡，我想，任誰都會覺得很舒服吧！她一向都是這麼優秀，從我認識她以來。
忽然，筆記本裡飄出了一張紙，上面寫著：「學姐，請妳和我交往！」
她竟然還留著。

那頁，還夾著一張相片，是我們第一次一起出去玩的合影，相片背面還有一些字：

「如果有一天，夢想都實現，
回憶都成了永遠，你是否還會記得今天？
如果有一天，我離你遙遠，
不能再和你相約，你是否會發覺我已經說再見？

好喜歡你，知不知道……」


當你／作詞：張思爾／作曲：林俊傑／演唱：王心凌